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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日两江千帆发,男女老小挑脚忙。
今朝于都万车行,乡镇村组公路通。
六十年代,于都县公路廖廖无几,其中段屋乡没有一条公路,梓山镇唯有一条323国道穿越而过。那时贡江、梅江沿河两岸是赣南物产比较丰富的地区,是于都集并水运和大宗货物运输的主要河流。如陶器、竹木、石灰、煤炭和农产品等的外销运出,以及农民所需的副食品、日杂生活用品和农业生产的农药、化肥等的内售运入。
尤其是梅江下游航段的车溪、段屋沿江两岸的工矿企业有县办、乡(社)、队办的,如鹭鸶形和瑶金山石灰厂、铜锣湾煤矿、排脑轧花厂和段屋圩的陶器等。贡江航段的梓山、潭头沿江两岸的工矿企业有县办的围岗脑陶器厂,乡办的下刘屋山煤矿以及鸡栖河下和潭头的石灰厂等等。
那个年代,这几个乡镇(公社)生产量的石灰和煤炭约有二十多万吨,在当时陆地交道不便的情况下,都是由人力挑脚(旧时指专替人挑担以维持生活的职业,亦称"挑夫",流行于南方各地),一担担挑到木帆船上;再由木帆船依赖于两江水路运往县城、宁都、石城、瑞金、赣县、赣州和吉安等地区。
1966年,我才13虚岁,已读小学六年级了,却能懂事理,明善恶,"出则孝,入则悌"。当看见一些大我一、两岁的童年伙伴都会去瑶金山石灰厂、铜锣湾煤矿挑脚,挣点钱帮父母解决家里一些生活费用时,我也跃跃欲试想去挑脚。
放寒假后,机会终于来了,记得那天父亲说要去梓山公社山塘大队下刘屋山煤矿挑脚。我便拉着父亲的手,恳切地央求说:"爸爸,我也要跟您去挑脚,请您带上我吧。"
"儿啊,你还小,正在长身体之时,不要累坏了身体,挑脚是很辛苦的。"父亲抚摸着我的头,既心痛又关怀地对我说。
"我看见许多童年伙伴他们都会去挑脚。我不怕苦,不怕累。挑不起,少挑些。走不快,走慢点。挑累了,歇歇走。世上无难事,只怕有心人。我慢慢锻炼就是啦。"为了要去挑脚,我毫不示弱,尽量说服父亲。
"好吧,既然你想去,那就试试看吧。"父亲拗不过我的请求,便答应了我跟他一块去挑脚。
翌日吃过早饭,严寒的冬天,太阳虽然升起老高,但还是寒气凛冽。我在父亲的带领下,挑着畚箕,冒着刺骨的北风,踏上了挑脚的路途。
我们来到下刘屋,与许多挑脚工共租了老俵一间大厅。我们先在地上摆上一层稻草,然后铺上蓆,放好棉被,打着地铺,滚着睡。另外那儿还办有私人食堂,专门提供挑脚工用膳。
下刘屋山那里煤炭资源丰富,社办、队办企业都在那里开采煤,这些煤都是由人力挑到约四华里的贡江北岸上埠头码头装船,再由木帆船运往各地需要煤的地方。
当日下午,父亲带着我赤着脚,挑着畚箕,沿着山路,来到山上采煤处。往山下俯首一望,只见从山上到山下的小路上人来人往、熙熙攘攘。有男的,有女的,有老的,有小的。他们都不顾寒风侵袭,只为养家糊口,行进在挑脚的路上。
这是我第一次挑脚,我首先用畚箕在煤堆上装些煤,再试试能否挑得起。太轻了又装点,太重了弄去些,就这样试来试去,当肩膀感觉能承受时,挑起煤就走。由于身轻担重,腿短路长。刚走到一华里左右,感觉肩上担子愈来愈重,只好在两肩间换来换去。
又走了一段路程,两腿开始便不听使唤,只好放下担子歇歇再走。这使我真正体会到:挑脚确实是上磨肩胛,下磨脚的活儿,百步无轻担啊!
因为是开头第一担,人生路不熟,所以父亲挑着担子一直陪着我走走歇歇。走了约一个小时,才把煤挑到码头上船。称得煤有51斤,运费0.15元/百斤,还好挣到7分5厘钱。
父亲看着我欢乐的样子,笑着对我说:"俗话讲,"挑得重,抖抖动。挑得轻,挑了岭。少挑点,乐哈哈"。下一担不要挑那么重了。"
挑第二担,路已熟悉,便叫父亲不要陪我走了。与第一担相比,煤少装了许多。走起路来两肩感觉轻松,两腿更且有力,步子迈得大而快,中途只歇了一次,很快就到了目的地。称一下煤有40斤,又挣到6分钱。
这天下午,我一共挑了五担煤,总共挣钱还不到四毛。
第二天吃过早饭,父亲又带着我上路了。只见地面被昨晚的霜冻铺盖着,那刺骨的寒风迎面吹着,不时向我们袭来。我赤着脚,挑着担,每走一步,两脚犹如刀割。我咬紧牙关,忍着痛苦,坚持不懈。
这天傍晚收工时,我细心一算,高兴地对父亲说:"爸爸,我今天挑了11担,正好挣到柒角肆分钱,足可买回一斤猪肉。按这样计算,十天我就可以挣到10斤猪肉钱,今年过年咱们家就不愁没猪肉吃了。"
父亲看着我那双冻得又红又肿的脚,心痛地说:"孩子,爸爸无能为力,对不起你,这么小小年纪就出来挑脚,让你受苦了。"说着说着,言不语己泣不成声。
这天晚上睡觉,我感觉到肩膀和腿脚酸痛至极,但由于极度疲惫,很快就进入了梦乡。
早上起来,我对父亲说:"爸爸,我的肩膀和腿脚还是很痛,腿好像被打断似的,肩膀用手轻轻一压都痛得要命。"
父亲忍着心里的酸痛,强作笑脸逗我说:"话讲,"三天肩头四天脚,五天过来笑呵呵"。你刚开始做这样的苦力,需经三、四天的磨砺,待五天以后便能适应,肩和脚才不会痛。要么今天就休息一天,明天再看如何?"
"既然是这样,我就不休息,更要去磨练磨练。"我抖擞精神,乐以忘忧地回答父亲。
那几天,由于肩、脚痛的厉害,每天都少挑两、三担,每担又挑得轻些。这样慢慢地坚持到第五天,果真显灵,肩和腿都不痛了。我挑着煤,轻松自如,疾步如飞。
正当我们挑脚怡然自得时,天不作美,连续几天下起细雨,我们这伙挑脚工,只得停工。我们不怨天,不恨地,只怪自己没挑脚的福气,大失所望,沮丧之至,返回家中。
在往后的一些年里,只要有挑脚处,我都会跟随那些童年伙伴,成群结队去挑脚。
那时,瑶金山的石灰、铜锣湾的煤炭,我们不知挑了多少。更有趣的是我们看见梅江、贡江河上,百舸争流,千帆竞发。当逆水行舟时,一个个纤夫,有时赤膊,有时赤身,跪屈着身子,背着纤绳,荡荡悠悠,一步一叩首,在河岸的纤路上,时而高山爬,时而溪河游,断断续续,附崖贴壁,艰辛行走。不管是盛夏酷暑,还是隆冬严寒,他们都是视若等闲,习以为常。他们没有别的乞求,只盼快点到达目的地。
岁月如流,五十多年前挑脚往事,转眼之间一晃而过......
如今改革开放四十年来,我县陆地交通运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挑脚和水上运输便成为了历史。截止2017年底,我县有国道G238线、G 319线、G323线三条,合计约135公里。国道高速厦蓉线48公里,宁定线114公里,合计162公里。省道S219线、S453线、S54线、S L30线四条,合计约165公里。县道17条,合计约410公里。乡道113条,合计约813公里。村道700多条,合计1265公里。国、省、县、乡、村(组)道共计约为2950公里。现公路上车水马龙,络绎不绝。另赣龙铁路2005年10月1日投入客运,2015年12月新增动车列组后,我县的交通运输更是方便极了,它给全县人们的生活和出行带来了巨大的福祉